也可能它有名字我不知道
这对我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上个世纪末,那条河架桥,我再没有乘坐马车,听车夫吆喝马匹,涉水而过的福气
每次经钢筋水泥桥,我奶奶就站在水边,对我说,来,吃罐头
我看到她手心被玻璃划破的口子,不断渗出的红色血液
五 属于奶奶的私人物品,是一口紫红漆木柜,摆在我们家东屋南炕
她在那铺炕睡眠和生病
木柜很老,我出生之前,一个手艺高超的木匠打造了它
镶嵌黄铜甲,黄铜折页,四片四季花卉的珐琅瓷
通体上下,不铆一根钉子,契子塞紧,严丝合缝
我的心地泛出丝丝酸意,偶尔语塞
“阿珍姐姐,等过段功夫,你身材好了,你的长辫子确定会回顾的!”
在谁人阳光明丽的日子,你轻轻的叩响我被蔓藤缠得好紧的门扉,怯怯的撩起我窗幔上乳白色的雾岚
所以,我把你领进一个看似完备的弥漫诗情的旱季,我要把你写成一页精制的得意,编进本人那本桃红的诗集
我要把你一切的心韵谱扬名曲,在梦里,在一切的空间缭绕绝妙的乐律
我想,我的日子将像绘图板一律变得彩色纷呈
这是我生命中的小镇
它不在任何一张纸质的地图上,而是真实地写在大地的版图上
只能是以这样的词来修饰:曾经或者是现在……永远只在我心中那小小的版图上
来的路上,我曾试图用目光采摘火一样红艳艳的马樱花
问遍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块岩石,都说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
被彝族称为“咪依鲁”、“玛维噜”或者“索玛花”的马樱花,难道都潜伏在了彝人的心里,成了他们的吉样符号?氏族的守护神?爱情的信物?缀在彝绣图案中的图腾崇拜的化身而散落在服饰、器皿以及奔放的舞姿和委婉的音乐里了吗?半空灵半人间的恍惚之际我才隐隐意识到,我一直心存神往的马樱花,正在穿越时空,沿循自然崇拜、图腾崇拜、生殖崇拜、祖先崇拜和英雄崇拜的那条道路,以传承、延续、再生、强化、并最终由神殿复归人间的方式,融合在了她的身上
虽然,我眼前的她不是彝人,但她比彝人还要味道